【贺陈】孔雀驯化实录（2）
2.
陈亦度发那封分手邮件用了半分钟。决定发那封分手邮件用了半个月。
发完邮件的一瞬间他有一点点报复的快感，想到贺涵会惊讶，会紧张，会手足无措，陈亦度暗搓搓地有点高兴。那一瞬间过去之后，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照贺涵的性子，大概看完邮件会淡定的扭头跟他的团队成员说：“我们看中的是他口袋里的钱。”
陈亦度在生气，非常生气。发邮件是在中午，他花了一下午让人把自己的东西从那套房子里拿走，关了手机，拉黑了微信。
陈亦度晚上去表哥家蹭饭，许是生气了胆子也大起来，敢抢大表哥的红烧肉了。陈亦度吃的满嘴油，火气总算压下来一些。
“说了分手了？”二表哥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他。
“说了。”陈亦度点头，心里很丧。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情感上讲，他舍不得贺涵，从理智上讲，他没道理把自己吊死在一个渣男身上。
“贺涵？”二表哥嫌弃的表情完全控制不住：“你挑人的眼光如果有做设计的一半，都不该看上他。”
“贺涵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向来不管这些事的大表哥放下茶杯。
“一只随时随地都在开屏的孔雀。”二表哥嘴角往一边歪，嘲讽地笑了笑：“还是最难看的绿孔雀。”
陈亦度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怪他讽刺自己的心上人，还是怪他不断指出自己瞎了眼的事实。
“阿度，及时止损。”二表哥给他添了杯果汁：“他配不上你，哪怕你喜欢，也就到此为止吧，别等到只剩下厌恶。”
陈亦度继续哀怨地看着两个表哥。
“好吧好吧。”二表哥心肠软，捏了捏他的后颈：“我帮你敲打敲打他？”
“算了。”陈亦度恹恹地说了句：“大概，是我自作多情。”
从表哥家出来，他习惯性地回了那间公寓。公寓里一片漆黑，贺涵没有回来。陈亦度最后一次把自己裹在他们两个的被子里，自己劝自己，看，他根本就不在乎。
贺涵不可能知道在他借酒浇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酒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亦度。
DU离辰星不算远，开车也就十五分钟的距离。贺涵一路冲进去，在总裁办公室外头被陈亦度的秘书拦住：“不好意思，贺总，见我们陈总要提前两天预约的，您有预约吗？”
“预约？”贺涵眉头一皱。
“对，预约，提前两天。”秘书小姐踩着恨天高站在贺涵面前：“您之前来开会，都是陈俊生先生提前预约过的，但是今天陈总的日程没有跟您的会面。陈总很忙的。”
“可是我有急事找他。”贺涵说不上来当时的感觉，好像让人打了一闷棍一样。
秘书小姐得体地笑着，微微收了收下巴：“每一个想见陈总的人都说有急事。需要我帮您预约吗？贺先生？”
“我真的有急事，麻烦你告诉陈亦度，说贺涵找他。”贺涵的预感告诉他，如果就这么走了，他一定会后悔。
“薇薇安，出什么事了？”有人从贺涵背后走过来，是陈亦度的助理曹钟。
“曹助理，贺总说有急事想找陈总。”秘书小姐点头示意，踩着高跟鞋嘎噔嘎噔地走了，留下贺涵眼巴巴地看着曹钟。
“贺总，如果您真的有急事，您可以给陈总打电话。”贺涵总是觉得陈亦度这个助理跟他笑得意味深长。
“他不接我电话。”贺涵叹了口气：“他关机了。”
“您打过几次？”曹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DU所有的大事都要陈总决定，他就算关机也不会超过两小时。”
贺涵被噎了一下，他确实只打过一次。刚想着再说点什么，就听曹钟对着他背后说道：“陈总，明总。”
贺涵赶紧转身，见陈亦度跟明诚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明诚看见贺涵，眯着眼睛看了看陈亦度。
“亦度。”贺涵往前跨了一步。
“贺总，好久不见啊。”明诚手插在裤兜里，眯了眯眼睛：“一向敬业的贺总居然也会翘班？”
“跟你没关系。”贺涵习惯性地怼回去：“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不好意思，没什么可看的。”
“麻烦搞搞清楚，贺总。”明诚抬着下巴看他：“如果有笑话，也是你送上门来让我看的，我是来找陈总的，你也太拿自己当个人看了。”
“咳，明总，你先回去，我处理一点私事。”陈亦度看着他俩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赶紧推了推明诚，眼神躲躲闪闪的。
明诚嘴角噙着笑，看了看陈亦度，又看了看贺涵，左边嘴角挑了挑：“私事？私事好啊。”
陈亦度脸要烧起来，狠狠瞪了明诚一眼。明诚识相地走开，路过贺涵身边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一脸嫌弃地摇摇头：“贺涵，这么多年来，你真是毫无长进。”
“亦度。”贺涵没空理他，往陈亦度的方向跨了一步。
“进来。”陈亦度绕开他，径直进了办公室，贺涵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跟在后头进去，自觉地关上门，陈亦度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指了指沙发：“坐。”
“你什么意思？”贺涵站着没动，皱了皱眉。
“字面意思。”陈亦度在沙发一端坐下。
“我不同意。”贺涵紧挨着他坐下。
“你说了不算。”陈亦度皱了皱眉头，站起来挪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
“为什么？”贺涵也跟到他办公桌旁边：“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为什么？”陈亦度笑了笑：“你收到邮件之前干了什么你记得吗？”
“什么？”贺涵花了几秒钟回忆，实在想不起什么来。
“收到邮件之前。准确地说，收到邮件之前十分钟。”陈亦度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子上：“你拒绝了我一起吃午餐的要求。”
“这算什么理由！”贺涵觉得他这是无理取闹。
“这是你这一周第五次拒绝我的要求。”陈亦度嘲讽地笑了笑：“其中三次晚饭两次午饭，是这个月第十五次，这半年的第无数次。”
“我，我在忙工作。”贺涵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试图解释，说出来才发现一切语言都太苍白无力了。
“那你去跟工作谈恋爱好了呀。”陈亦度睁圆了眼睛，无辜地看着他：“从辰星到DU，只要十五分钟，如果你用心看看，就会发现，我每次挑的地方都在这两点之间，或者就在辰星楼下。一顿工作餐而已，不过也就一个小时不到，贺涵，你连一个小时都不愿意给我。”
“你以为你抱着电脑在我旁边坐着就算陪我了，还是你跟罗子君打着电话坐在我旁边就算跟我谈恋爱了？”陈亦度眯了眯眼睛：“贺涵，真没意思，对不对？在你眼里，我还不如报表上的数字，对不对？”
贺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陈亦度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好听，但是每一句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除了打自己一巴掌，他想不到任何一件事是他立刻想做的，哦，还有去抱抱陈亦度。
“全世界都需要你，辰星离了你就不转了，罗子君离了你明天就要去自杀了，只有我不需要你，是吧？”陈亦度歪了歪头，就那么无辜地看着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贺涵身上。
“我不想翻旧账，那没意思。”陈亦度说：“但是我不说，恐怕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我受够了，贺涵。我妈妈说想见你，你怎么说的？你没准备好，哦，我可以理解，我表哥想见你，你说你要加班，我约你看电影，你说什么，有这个时间应该用来工作。在一起一百天的时候我约你吃晚餐，你说罗子君的水管坏了要你去修，我的新品发布会你说唐晶的家人来了要你帮忙去接。上个月我生日，你同一天拒绝了我午餐和晚餐的邀请。”
“贺涵。”陈亦度摇了摇头：“哪怕是炮友，约你吃个饭，也不至于这么难吧？”
“对不起，对不起亦度。”贺涵心里发凉，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些，他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生活，他迁就很多人，却从来没有迁就过陈亦度。
“对不起，我可以改，我一定会改，亦度，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贺涵看着陈亦度，突然觉得很心疼，道歉有用没用他不知道，只知道他要留住陈亦度，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道歉乞求这种他向来不屑的方法。
陈亦度抿着嘴，怜悯地看着他，更像在看自己：“贺涵，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这是你第一次跟我道歉。”
说完陈亦度叹了口气，贺涵一贯是强硬骄傲的，突然软弱起来还让他有点心软。
“我们打一个赌吧。”陈亦度垂下眼睑：“只要你现在能说出我们在一起之后，公寓书房里我画了几幅画，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贺涵大脑一片空白，公寓的书房是两个人共用，书桌他用来办公，画架陈亦度用来画画，画完晾干就立在墙角。他明明经常看见陈亦度画画，却从来没想过去看看那些画。
“说不出来，对不对？”陈亦度苦笑，一滴泪挂在眼角：“我知道你喜欢我懂事，有分寸，可是贺涵，你未免太过分了。”
贺涵嘴巴抿的紧紧的，立在原地，有无数句话想说，张嘴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贺涵，我们，分手吧。”陈亦度走到贺涵面前：“喜欢你太辛苦了。”
“不要，不要这样。”贺涵慌乱地抱紧陈亦度，胡乱地去亲吻他的嘴角和脸颊：“不要，我知道错了，我爱你，不要分手。”
陈亦度挣开他，冲他笑了笑，眼角那滴泪掉下来：“很高兴听你说爱我，但是贺涵，我不要爱你了。”
外面曹钟在敲门了，“陈总，董事们到了，该开会了。”
陈亦度胡乱抹了把脸，抓了两把头发，深呼吸一口气：“就这样吧，贺涵，我希望下次你来，最好按程序预约，不要再像今天。”
陈亦度打开门走出去，贺涵僵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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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艾特我宝宝 @小葵
日常欺负贺渣男+1
贺渣男得罪大舅子成就g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