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陈】孔雀驯化实录（11）
11.
分手之后一个月，贺涵再一次跟陈亦度坐在一辆车里。等红灯的空档，贺涵偷偷看他，还是那双圆圆的眼睛，一切都好像一样，又都好像不一样了。
“怎么不说话？”贺涵看着前面的路。
“没什么好说的。”陈亦度曲起手指看着自己的指甲，脸颊有点发热。
“我总觉得，很久没有见过你了。”贺涵眼角挤出几条细纹：“以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原来就只跟你这样坐着，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陈亦度歪着头，拄着脑袋看他：“我很忙。”
“我本来有很多事想问你。”贺涵停下车，伏在方向盘上歪头看陈亦度：“可是真的见到你，我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想这么看着你。”贺涵笑了笑：“你说我是不是病了呀？”
“神经病。”陈亦度翻了个白眼，直接下车。贺涵带他去的是个以前没吃过的馆子，陈亦度大步往里走，把贺涵甩在后头，怕被人看出他脸上泛着红。贺涵向来冷硬又霸道，突然这么深情一回，陈亦度还真有点扛不住。
贺涵提早定了包间，等上菜的期间跟陈亦度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陈亦度撇了撇嘴，歪头瞪着他。
“我...”贺涵低下头，想了想：“这几天，我过得很不好。”
陈亦度垂着头不说话。
“我害怕你跟唐晶有什么，又害怕你跟明诚有什么，”贺涵叹了口气：“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过。”
“怪我咯？”陈亦度瞪他。
“亦度。”贺涵说：“对不起。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承认我不择手段，承认我六亲不认。一直以来，我自私的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亦度突然有点慌。
“我知道现在来求你原谅，大概是不可能了。”贺涵苦笑几声：“离开你，我才发现什么都不对劲了，是我明白的太晚，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亦度，我爱你。”
“现在说这话，有意思么？”陈亦度冷笑几声，心里高兴的很，脸上还绷着，明诚说，像这种人，就不能轻易原谅，况且，他也不想再折腾了，跟这只孔雀纠缠了这么久，放不下是真的，累也是真的。
“我没别的意思。”他们聊天的空档服务员过来上了个菜，贺涵周到地给他夹菜，陈亦度在他的笑里头，居然能看出几分坦然来。
“我没别的意思。”贺涵说：“我当然希望你能原谅我，对我来说，你永远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你，我未必是最好的。过去一年里，因为我的自私，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应该过得不大好。如果，我是说如果。”贺涵的声音有点抖：“如果，你，你有更好的选择，我，我祝福你。”
陈亦度听得直瞪眼，直接气笑了，埋头塞了一嘴的食物，不再跟贺涵说话。
贺涵看着陈亦度的头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贺涵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眨了眨眼：“度度，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叫我什么?”陈亦度蹭一下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贺涵挪到陈亦度旁边去，试探着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侧脸：“我们重新开始。”
陈亦度眼角掉下一滴泪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他缓缓抽出手，留给贺涵一个头顶：“你让我想想吧。”
明明是句模棱两可的话，贺涵听起来却好像得了什么了不起的承诺，声音都雀跃起来：“好，好。”
剩下的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直到吃完离开的时候，贺涵才又说了一句：“我是认真的，度度，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陈亦度以前想听听不到的话这一晚上听了个遍，他红着脸，想夺门而逃，又被贺涵拽住手掌。
贺涵看着他，是前所未有的深情。贺涵坦然地笑了笑：“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可是不管怎么想，在我心里，你总是最好的。”
“呦，贺总，好巧啊。”气氛刚刚好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
“阿诚哥。”陈亦度受了惊吓似的抽出手，脸都红透了，耷拉着眼睑：“大姐。”
“度度啊。”明镜看着他，笑得一脸慈爱：“这是朋友啊？”
“嗯。”陈亦度点了点头。
“阿诚讲你不想去跟明楼住啊？”明镜拍拍他的手背：“哎呦你怕什么呀，都是一家人，明楼他敢嫌弃你!”
明诚笑得一脸鸡贼，陈亦度心里憋着气，默念谁疯了才去跟这两个没羞没臊的住，脸上还乖巧的笑着：“大姐，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
明诚跟明镜小声说了几句，明镜再看贺涵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贺涵突然有点膝盖发软。
“可以什么可以。”明镜凤眼一瞪：“我同你讲啊，你啊，还是要有个人照顾，谈朋友也要找会照顾人的，起码像我们明楼，多会疼人你是知道的呀，还有阿诚，不要太周到呢。我跟你讲啊，看人不能光看脸的，有些人啊，长了一张好皮相，其实自私的来，可要不得啊。”
陈亦度笑得一脸尴尬，只能点头说好的好的，晓得啦晓得啦。明镜还想说点什么，被明诚拉走了，临走明诚还给贺涵留下个一脸鸡贼的笑。
目送明镜他们走远，陈亦度松了口气，回头看看贺涵，垂头丧气的，孔雀尾巴都耷拉下来了，看着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哀怨。
陈亦度看了他一会，突然笑出声来，抬手戳了戳他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