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蓦然回首 8

8.

两人或多或少故意的搞砸了相亲,还没等俩妈来兴师问罪,凌远跟李熏然就进入了连轴转模式。

李熏然那儿又发现个连环杀人案,媒体都追着不放,犯人还没抓着;凌远那儿廖老师出了问题,应付完媒体还要应付医院里的同事,俩人算起来有三五天没见面,都住办公室了。

李熏然的案子进入瓶颈期,薄靳言自己对着白板发毛,连同事喘气都嫌人家打扰他思考,只留下简瑶给他端茶倒水,剩下的同事都被赶出去,对着紧闭的门板面面相觑。

“行了行了,都出去透透气去。”刑警队老大李熏然拍板:“让他想着,都出去换换脑子。”李熏然又去抽了根烟,下楼开车去了第一医院。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李熏然在医院门口买了点儿吃的,给凌远打电话:“哥,你在哪儿呢?我在你们医院门口,你吃饭了没?我上去找你。”

拎着餐盒晃到了门诊大厅,李熏然听见有人在说什么凌院长廖老师的事儿,支棱着耳朵听了一路,大概也了解的差不多,医院上下都对凌远不满意,怨他没有护着廖老师,骂他眼里只有钱,没人味儿。李熏然憋着一股气,又顾忌着别给凌远添麻烦,要不早就开口骂人了。

凌远说在办公室等他,李熏然气哼哼地进了院长室,凌远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着眉头处理文件,腰背有点微驼,左手姿势也有点怪异。李熏然把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在茶几上摆开,一边揭盖子一边叨叨:“别看了,快过来吃饭,你那胃又造反了吧?还好我提前想到了,我英明吧?”

凌远似乎没什么心情跟他开玩笑,叹口气站起来,过茶几旁边准备吃饭,李熏然看他一眼,果然猜对了,大概在胃的位置,白大褂被揉的皱皱巴巴。

“这是你的。”李熏然把一碗鱼头豆腐汤推到凌远面前,没等凌远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韦天舒就闯进来,指着凌远鼻子就开骂,骂凌远没人性,冷血动物。

“骂完了?”凌远正胃疼,一身一身的出冷汗:“骂完了就出去工作。”

“工作工作,你他妈就知道工作!”韦天舒正在气头上,上来抓凌远的领子:“你还是人吗?!”

凌远胃疼没力气,也没还手,李熏然眼睛一瞪,跨过去把凌远护在身后:“干什么?!你们医院内部打架也算形象治安!”

“熏然,你让开。”凌远一手捂着胃部,一手拨开李熏然:“你以为我不想护着廖老师?你以为我不想收拾那帮混蛋?”

“你?你现在脑子里除了医院,除了钱,你他妈还知道什么!”韦天舒指着凌远,气的脸通红。

“哥你坐下。”李熏然憋了一路,被韦天舒这么一闹,火气腾就上来了,把凌远按在沙发上,自己看着韦天舒:“怎么,他脑子里只有医院?他脑子里没这个医院这医院还开不开了?他不想着医院你们都他妈喝西北风去?他当这个破院长是欠你们的还是怎么着?他就活该给你们顶缸还让你们撒气是吧?”李熏然一连串问出来说的韦天舒一愣。

李熏然舔舔嘴角:“你以为他不想护着廖大夫?他站出来明天这医院得被骂成什么样?你们倒是好,来这儿跟他讲人情讲正义,你们看他面对的情况,是讲人情讲义气的吗?哦,他在外边被媒体骂被病人骂,你们还在这儿逼他,你们能不能替他想想,他费那么大劲想保住医院,尽量保护廖大夫,你们还要他怎么样?”

李熏然气得不行,还准备接着教育教育自己面前这白大褂,没等他开口,感觉凌远拉了拉他的衣服,力气小的几乎感觉不出来。李熏然一回头,看见凌远歪在沙发上,脸刷白,一脑袋的冷汗,嘟囔了一句:“然然,药。”就俩眼一翻晕过去了。

“哥!”李熏然赶紧把凌远扶起来背在背上,瞪了愣在原地的韦天舒一眼:“医生,您还干什么呐,赶紧救人行不行?”

“哦哦,急救室在这边。”韦天舒被李熏然数落了一顿,脑子乱成一锅粥,看凌远晕过去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李熏然叫他,才赶紧带着往急救室去。

凌远肠胃先天发育不良,自己忙得连轴转了好几天也没正经吃饭,再让韦天舒这么一闹,一着急上火,胃病就开始造反。

凌远被送到病房输液,严重的胃溃疡。李熏然在一边给他看着液体,瘪着嘴看他,就你傻,他们骂你你不会解释啊?

等换过一次液体,李熏然看一时半会儿输不完,就出去寻摸着给凌远买点粥喝。李熏然买了粥和小菜回来,韦天舒正在病房里盯着凌远,看他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李熏然早就消了气,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个,韦大夫,对不起啊,我话说重了,您别生气啊。”

“嗨,没事儿。”韦天舒心大,再加上自己心里愧疚,冲李熏然笑了笑:“其实吧,你说的对,凌远也挺不容易的,我们还不理解他。”

凌远在李熏然回来没多久就醒了,一睁眼发现不在办公室,迷糊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渴:“熏然。”

“哎,哥你醒了?”李熏然大步跨过去,凌远眨眨眼,正对着李熏然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

“帮我拿点儿水。”凌远嗓子有点哑。李熏然赶紧转身去倒水,韦天舒帮着把病床摇起来,把小桌板支好了。李熏然端着水杯,凌远右手上扎着针,左手拿着杯子不太利索,李熏然就帮他托着杯底。

“你吃饭了没?”凌远想起他俩本来是想吃饭来着。
“吃什么饭,你喝你的水吧。”李熏然看他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心疼的厉害:“我给你买了小米粥,你等会儿喝了。你这胃病怎么比以前还严重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错了还不行嘛。”凌远也许是因为生病特别脆弱,反正他现在特别想抱抱李熏然。

“你可吓死我了。”李熏然在他床边坐下,顺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老凌。”韦天舒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红着一张脸凑过去:“那个,今儿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行了,我知道。”凌远笑了笑:“不记仇不扣钱。”

“嘿嘿,还是你够义气。”韦天舒一屁股坐在凌远病床另一边。

“师傅,薄教授完成测写了,你快回来!”李熏然接了个电话,小徒弟精力十足地在电话里喊。

李熏然也来了精神:“好,我这就回去。”说完噌地站起来:“哥,我先走了,韦大夫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哥。”

“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凌远只能用喊的,因为李熏然的最后一句已经是从楼道里进来的了。
“知道啦!”李熏然也喊。

“这孩子是干嘛的?”韦天舒特别八卦地问凌远。

凌远特别自豪的白了韦天舒一眼:“刑警队队长。”
“哎呀,还好你没事儿。”韦天舒夸张地拍拍胸口:“你这要有个好歹,他还不得把我抓局子里去。”

凌远又送他个白眼:“我们家熏然是讲道理的人。”

凌远想起他晕过去之前的事儿,越看韦天舒越不上道,嘿,一块儿工作这么多年,还不如李熏然理解他,白当这么多年兄弟了。

不过,李熏然啊。凌远想,李熏然真是个小太阳,有他在胃都不疼了。

“你自个儿傻笑什么呢?”韦天舒看凌远不说话,表情柔和,甚至笑的有点荡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去,给我热粥去,饿了。”凌远踢了韦天舒一下。

韦天舒认命拎着餐盒去加热,凌远靠在床上想李熏然,小孩儿,你怎么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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