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季】站住，警察 17
李熏然请假了。
凌远因为突然胃溃疡发作被附院全体医护人员勒令回家休息，李熏然一拍大腿，果断的把之前攒了两三年的假期全给休了，带着凌远出去浪去了。
临走之前，李熏然把姚檬托付给了季白。
季白看看坐在角落里画漫画的许诩，看许诩画漫画的姚檬，以及看看姚檬许诩的他的洪少秋。
嚯，能西天取经去了。
“季队，小吃街发现一起命案。”接电话的小李冲季白喊：“派出所的民警请求协助。”
季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抬了抬下巴，许诩识相地去找秦明。姚檬跟着季白和洪少秋出去。
小吃街挤满了人，警戒线外面挤着看热闹的路人和等着搞个大新闻的记者。
快门和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着，看见警察来了，长枪短炮都往他们这边过来。季白拨开不依不饶的记者，掀开警戒线进入战场。
“怎么回事？能确定是命案么？”季白一走近就闻见刺鼻的臭味，没忍住用手扇了扇风。
“不确定。”派出所的民警回答：“只是根据上级指示，开展打四黑除四害运动。”
“又是查地沟油发现的尸体？”秦明看了民警一眼。
“你怎么知道？”洪少秋不解。
“以前在龙番市，也发生过一起类似案件，在地沟油里捞出一只油炸过的人手。”李大宝解释：“那起案子死了两个人，杀人烹尸。”
“人手？油炸？”姚檬觉得胃里有点翻腾：“我以后再也不吃凤爪了。”
“具体情况呢？”季白实在受不了那个下水道的味道，拿出口罩戴上，还顺手丢给洪少秋一个：“戴上，别吐在这儿破坏现场。”
“这家餐馆要重新装修，往后扩展店面，砸墙的时候发现有一堵后来砌的墙里面好像有东西，都砸开了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具尸体。”民警指了指前面一家招牌还没挂起来的店面解释。
“老板呢？”季白问。
“尸体呢？”秦明跟季白同时发问。
“尸体在后面储藏间，是装修工人发现之后惊吓过度跑出来，正好碰到我们的民警，已经通知了老板。”民警指了指店里面的一个小门。
秦明跟李大宝戴好手套，拎着箱子去看尸体，临走看了季白一眼：“我问死的，你审活的。”
季白点了点头，示意民警带他去见报案人。
报案的是三个装修工，局促不安地坐在一边的角落里，三个人都愁眉苦脸的，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直叹气：“你说我是做了什么孽呦，怎么就碰上这种事情！”
“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想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季白亮了亮警官证。
“警察同志。”年纪大一点的装修工赶紧站起来，搓了搓衣角，一脸的惶恐：“警察同志，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卖苦力养家糊口，这人命官司可跟咱们没有关系啊！”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按照规定问你们几个问题。”姚檬往端着笔记本安抚他们：“你们在这里干活多久了？”
“他家店面全都要装修，当时找我们的时候说让把后面那个隔间的墙给砸了，我们哥仨今天上午刚开工。”另一个装修工开口回答：“昨天才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
季白点点头，又安抚了报案人几句，套上鞋套进去看现场。
里面的墙壁已经被砸了一部分，满地都是灰土和砖块水泥块。尸体已经被清理出来放在一边，秦明和李大宝正依次检查。
“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龄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死亡时间超过一年，尸体重度腐败近白骨化。”秦明顺着尸体的肋骨看过去：“心脏位置有一处伤口，死因应该是被利器刺中心脏，一刀毙命。”
“尸体腐败太严重，我们能得到的信息不多，剩下的只能带回局里检验了。”李大宝示意两个同事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摘掉手套挠了挠头。
“装修工今天上午才开工，根据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他们发现尸体大概是上午十点。”季白说：“现在店老板还没来，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死亡超过一年的话，尸体不是应该已经白骨化了么？”姚檬躲在洪少秋背后不敢看，但是多嘴问了一句。
秦明瞪李大宝，李大宝耐心解释：“一般尸体如果陈尸在地上，空气流通良好的话，一年左右会呈白骨化，但是被砌在墙壁里，砖石之间虽然有微小的缝隙，但是如果加上外面的涂料，墙体内部几乎是没有空气流动的，腐烂速度会大大降低，因此，到这种近白骨化的程度，死亡时间很可能超过一年。”
姚檬点点头，从洪少秋背后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缩回去：“知道了。”
季白看了洪少秋一眼，洪少秋半张脸遮在口罩里，露出来的半张脸白的跟张纸一样，出了一头的冷汗，几乎说不出话来。
“走吧，先出去再说。”季白推了他一把，手撑在他后背上把他推出去，一直走到离现场足够远，季白说：“别撑着了，想吐就吐吧。”
洪少秋憋的眼角发红，感激地看了季白一眼，摘了口罩弯下腰吐的昏天黑地。季白看着他那怂了吧唧的样子，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第一次进实验室看见个标本就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慢慢来，我第一次也这样。”季白没忍住一下一下拍洪少秋的后背：“慢慢就好了。”
“我知道。”洪少秋稍微抬起上身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呕~”
“水。”秦明一副不能再嫌弃的样子，手里捏着瓶矿泉水递到洪少秋眼前。
“不是吧洪处。”李大宝在一边看热闹：“许诩姚檬都没事儿。”
“废话。”洪少秋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在嘴里晃荡晃荡吐出去：“许诩压根就没进来，姚檬一直在我后面躲着，就看见个裹尸袋。”
季白让人直接把店老板叫到局里去，带着人回警局再问，也让洪少秋先缓一缓。
“下次出现场你不用去了。”季白开着车，洪少秋坐在副驾驶上，还一阵一阵犯恶心。
“凭什么呀？！”洪少秋一急，直接上手拍季白大腿上：“你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利。”
季白斜了他一眼，笑了，这王八蛋总算还有点优点，对待工作够认真够坚持。
“你不怕把胆汁吐出来我还怕你破坏我现场。”季白想想他那个大脸惨白狂吐不止的模样也怪不落忍的。
“呦。”洪少秋听完这句话咂摸出点儿味道来：“关心我就直说嘛。”
季白一打方向盘，车子右侧前轮精准地压过一个减速带，车身一颠，洪少秋脑袋咚一声撞上了车顶。
洪少秋身后的李大宝因为身高不够幸免于难。
“三儿你说不过我也不能打击报复啊。”洪少秋揉着脑袋顶，一脸哀怨地看他。
“要么闭嘴要么现在滚下去。”季白懒得跟他扯淡。
洪少秋闭上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围观全程的李大宝想起前几天姚檬问她洪少秋跟季白到底怎么回事儿，摇了摇头：
“孽缘啊孽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