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齐】唯物主义5
深山老林里发现了古墓，胡八一激动的直咽口水，这下子翻本的机会来了。从风水上看，这地方绝对算的上是一处宝穴，就算葬不了皇亲国戚，至少也是王侯将相。
齐勇在一边冷静地看他激动，忍不住泼他冷水：“你激动个啥，里头有东西也得上交国家，再说，要是没有被破坏，理论上我们不许进去的。”
“进去看看也不行？”胡八一一下子颓下去：“我这还没想怎么着呢。”
“看情况吧，你还记得那伙盗墓贼不，我怕他们已经进去过了。”齐勇表情凝重，手电筒来回扫：“要是已经被盗过了，我就非得进去看看了。”
胡八一一听这话，赶紧把手伸进兜里捏着那枚摸金符默念祖师爷保佑。
两个人回到宿营地的时候，英子已经烤好了猎来的野味，胖子捧着岩盐做的小碗吃的满嘴流油。
“唔，老胡，回来了，快吃，特别香！”胖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把脑袋埋回碗里。英子给他们分好了食物，自己坐在一棵老树下面也开始吃饭。
“你丫就知道吃。”胡八一把自己碗里的肉给齐勇分了几块，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我跟齐勇这个，夜观天象，发现这地方，有墓。”
“真的？那咱发了！”王胖子蹭的一下抬起头来，眼睛直冒光。
“你想干啥？”齐勇眼睛一瞪：“那都是文物，属于国家的！”
“你可拉倒吧。”王胖子撇嘴：“你们挖那么多古墓，我就不信你们一件都不贪。”
“盗墓可损阴德。”齐勇凉飕飕地说：“小心短命。”
“嘿，齐勇你什么意思？！找茬是吧！”王胖子属炮仗的，一点就炸，再加上他本来就看齐勇有那么点不顺眼，也顾不上他打不过了。
“你想咋的！”齐勇就那么坐着，歪着头看王胖子：“你还真想盗墓？”
“没没没！”胡八一一脚把胖子踢开，背着齐勇使劲冲他使眼色，回过头安抚齐勇：“我们哥俩从小就接受党和人民的教育，怎么能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呢！小胖就是那么一说，领导不要上纲上线嘛。”
齐勇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明天得看看那个古墓，要是辽金早期的还好，晚期的就是我不管你们里头也没啥东西。”
“哎，这不就结了，咱这是帮相亲们创收，顺便，顺便啊，跟着齐老师长长见识，对吧。”胡八一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里骂胖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王胖子气哼哼地不说话，英子喂过狗，回来跟他们一圈围着火堆坐着说话。天黑下来，除了他们的火堆就只有天上的月亮是亮的，四周是压抑的黑，阴沉沉的瘆人。远处不断传来野兽的嚎叫，英子抱着猎枪往胡八一那边靠，眼珠不断看着四周：“胡大哥，这，不会有人熊吧？”
“不怕。”王胖子这人就这点好，没心没肺，有多大的气性都能就着饭吃下去，吃饱喝足了又开始胡咧咧：“人熊怕啥，有哥哥在，它敢来，照样叫它有来无回。”
“胖哥，我爹说人熊凶的狠。”英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嘿，哥哥还能骗你怎么的。”王胖子一拍大腿，甩甩头发开始回忆峥嵘岁月。手指把胡八一和齐勇挨着指一圈：“想当年，就我们哥儿仨，在这林子里，人熊也照样能打跑。”
“啊？真的？”英子抱着猎枪，满眼的好奇。
“不信你问你胡大哥。”王胖子吧咂嘴：“老胡，你给她讲讲。”
“行，那就给你讲讲。”胡八一腿一盘，搓了搓膝盖，就着火堆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开始讲故事。
当时胡八一他们刚来插队一年多一点，那个时候英子还是个小屁孩。他们一起插队的有个女知青，叫田晓萌，田晓萌她家里来信，说她妈妈病重，她又回不去，每天着急上火。后来不知道听谁说野蜂蜜对哮喘特别好，就留了个条子自己跑进林子里想找点蜂蜜给她妈妈吃。
田晓萌一进林子一天都没回来，大家着了急，赶紧派人进去找。当时正好农忙，村里捯不开人手，胡八一和王凯旋自告奋勇要去找人。齐勇比他俩早来半年，支书怕他俩不安全，又让齐勇一起跟着，由燕子带着去找人。
他们从半后晌一直找到天黑才找着田晓萌，她进来找野蜂蜜，不小心迷了路，蜂蜜没找着，自己差点折腾出半条命去。胡八一他们给她吃了干粮，看天已经黑透了，就点了堆火，琢磨着等天亮了再走，要不然陷进大烟泡里就麻烦了。
坐下没多久，就听见野兽的嚎叫声越来越近，还有树枝夸嚓夸嚓断掉的声音。燕子当时就紧张起来：“坏了，人熊！”
胡八一他们也紧张起来，拿着猎枪和借来的刀子围成一圈，慢慢往后退。
人熊从更深的林子里钻出来，一巴掌拍断挡着路的树枝，冲着他们身边的火光就冲过来。
“艹，这他妈是熊还是妖怪！”王胖子看着不远处小山似的影子，忍不住骂出声来。
“熊瞎子咋还能长这大！”齐勇也吓了一跳，握紧了手里的猎刀。
“听动静是熊啊。”胡八一攥着刀，手心里全是冷汗。
“燕子，快，上马，带着小田走。”胡八一退了一步，撞到吓傻了的田晓萌。
“那你们咋办？”燕子吓得也不轻，声音都在哆嗦。
“你们先走，我们哥儿仨好说。”胡八一帮着把马缰绳解开：“快走，回村叫人。”
“那， 那你们小心啊。”燕子一咬牙，把猎枪塞给胡八一，扶着田晓萌上了马，自己也爬上去，狠狠一鞭子抽下去，老马带着她们沿来路往回走。
田晓萌骑在马上不住回头：“胡八一！”
“快走，你虎啊？！”齐勇一嗓子吼出来，田晓萌直接吓哭了，被老马带着离开。
人熊已经冲着他们扑过来，齐勇站在最前面，熊掌直接冲着他扇过去。齐勇身子一矮滚开，回手冲着熊背后就是一刀。
人熊感觉到疼，又扭身一爪子把齐勇拍出去。胡八一见状，吞了吞口水，举起猎枪瞄都没瞄就放了一枪出去。大概打到人熊的肩膀上，熊哀嚎了两声，震的人耳朵发懵。王胖子又开了一枪，瞄着人熊的眼睛打的。熊被打瞎了眼睛，又疼又急干脆发起疯来，对着四周乱扑乱打。
“快上树！”齐勇被熊掌拍的差点吐血，缓过劲来赶紧招呼他们往树上爬。
王凯旋恐高，胡八一连拉带拽把他拉到树上。坐在树冠上晃晃悠悠地往下看，人熊发了疯，用身体往树上撞，撞一下晃三晃，眼看那棵树快撑不住。胖子闭着眼睛，树杈终于受不住断了。王胖子被摔了一下，哼哼唧唧捂着胸口。胡八一跟齐勇赶紧爬下去，把胖子拖到一边躺着，齐勇拿过胖子手里的枪赶紧往里装铁砂，一边动作一边抬头看。
熊往他面前扑过来，胡八一也往枪里装好铁砂，瞄着人熊的后心。
“齐勇，开枪！”胡八一一边吼一边扣下扳机。铁砂打进人熊后背，无奈这畜生实在皮糙肉厚，除了造成一点疼痛，对熊瞎子并没有太大伤害。齐勇一枪打出去，更激得人熊要撕了他。
“妈的！”齐勇来不及再装铁砂，抽出放在一边的刀对着熊肚子捅过去。
胡八一在背后只看见人熊冲齐勇冲过去，一着急，操起一边断裂的树棍打过去。王胖子摔晕了，这下爬起来看见一张熊脸，齐勇握着刀柄，一身一脸的血。
“你大爷的熊瞎子！”王凯旋一个跟头折过去，抓着齐勇的手把刀拔出来，又往上捅进去。刀子估计着实捅的不浅，听见咔啦咔啦的声音。
齐勇和王凯旋震的虎口发麻，手一松，人往后倒下去。人熊估计也伤的不轻，转身逃回深山里，临走还把背后的胡八一甩到树上，撞的不轻。
故事讲完了，英子果然是一脸的崇拜，王凯旋就吃这套，乐得一脸的褶子。胡八一说了半天，讲的口干舌燥，扭头看齐勇，齐勇把自己的水壶递过去。
胡八一冲齐勇抿出个笑来，齐勇低下头，嘴角往上弯。胡八一看胖子和英子都没看他们，索性低头一口啃在齐勇嘴角。
胖子和英子说完话，扭过头来看胡八一。
“哎，老胡，你身上咋那么大个脚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