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齐】唯物主义 11


胡八一回去歇了半天,带着王胖子去找大金牙。胖子跟大金牙吹了半天那斗里如何凶险,他又是如何英勇,最后把两块玉璧拍在桌子上,让他估个价。

大金牙来回来去看了半天,给的价倒是跟齐勇说的差不了多少,两块玉一共给了四万,胡八一把钱收起来,使眼色让胖子关好门窗,把窗帘也拉上,才敢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面具给大金牙看。

大金牙拿着端详了半天,啧啧叹了半天,口口声声说着宝贝啊,宝贝!

“我知道那是宝贝,你就给个价。”胡八一屈起食指敲了敲玻璃茶几:“咱谁也别蒙谁,这东西大概是个什么价,我心里也有数,你就说能不能收,能不能出手。”

大金牙眼珠转了转,咂吧咂吧嘴,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胡爷,我也不坑你,您就告诉我,您是不是认识懂行的人?”

“你什么意思?”胡八一警惕起来:“你是怕我坑你?”

“不不不,胡爷,咱哥儿几个不是说好了一块儿发财,您要是有懂行的高人,就叫出来见见,咱也好一块儿干点儿大事儿不是。这东西,不懂行的肯定看不出来值多少钱。”大金牙邪笑,拇指跟食指搓了搓。

“有,”胖子在大金牙店里来回转:“老胡相好的。”

“呦,原来是弟妹啊。”大金牙牙一呲,笑的猥琐:“来来来,咱说正经的,这东西,我给您这个价,您看成不成。”

大金牙比了几个手指,倒是跟齐勇说的价格差不多,胡八一也就点了头。大金牙又打开店里的保险柜点出一摞钞票来:“胡爷,以后有生意,可还多关照。”

“好说,好说。”胡八一装了钱,又跟大金牙胡侃了几句,大金牙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哎,我这臭记性,胡爷,凯爷,我这儿有一活儿,您二位看能不能干。”

“说说。”胡八一倒是挺有兴趣,他虽然懂风水,却没什么实践经验,对历史也知道的不多,多干点儿不论赚多少钱,长长见识总归是好的。

“这可是个大活儿,前几天我这儿来了一人,这人跟我爹有些渊源,美籍华人,有钱,资助了一个考古队,去考察西域精绝文化,要找个懂天星风水的领队,去了就给一万美刀,找着了再加一万美刀。”大金牙塞给胡八一一个纸条,上头写了个地址,悄悄拍了拍胡八一:“胡爷,您琢磨琢磨。”

“成,那回头我看看去。”胡八一把东西收好:“那行,我俩先走了。”

胡八一和胖子出去找地方吃了个午饭,把那些钱分了分,哥儿俩留下一部分日常花销,剩下的分了几份,给胡八一阵亡的战友家里寄去。

钱寄出去了,胡八一心里也没什么惦记的了,回胖子的小屋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

这一天哥儿俩倒是都挺高兴,回去听了会儿广播的评书,好好睡了一觉。

胡八一第二天起的格外早,一早起来就对着镜子捯饬头发,一绺一绺的撩起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捯饬好了头发,又张罗着换衣服,好不容易张罗好了,去把胖子晃醒。

王胖子正做梦娶媳妇儿,被他摇醒了正想发作,看胡八一收拾的整整齐齐愣了一下:“老胡,你这是,要娶媳妇儿?”

“少废话。”胡八一说:“你说,我去找齐勇,用不用带点儿东西?”

“你爱咋咋地。”王凯旋翻了个白眼,卷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墙又睡过去。

胡八一瘪了瘪嘴,抹了抹胸前的口袋盖,又抹了抹头发,照了照镜子才出了门。

照着齐勇给的地址,是个挺有名的大学的家属楼,大概是分的房子,小单元楼,齐勇自己住一套小房子。胡八一想了想,在楼下买了一兜子苹果。

胡八一敲了门,齐勇大概早就起来了,衣服穿的整整齐齐,打开门,圆圆的眼睛看着胡八一。

“我,我来看看你。”胡八一提了提手里的苹果。

“进来坐。”齐勇让开门,胡八一进去,把苹果放在桌子上。

齐勇关上门,站在桌子边看胡八一:“下次别买东西了。”

“哎,哎。”胡八一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东西都出手了?”齐勇问。

“嗯,钱也都寄出去了。”胡八一老实回答。

“你坐,我给你倒杯水。”齐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转身进了小厨房倒水。

胡八一往前两步,靠在小厨房的门口看齐勇。一截劲瘦的腰藏在衬衣里,衬衣下摆工工整整地扎在裤子里,由皮带勒着,更显出他腰细腿长。

齐勇人瘦,手臂动作的时候肩胛骨凸起来,在那薄薄一层皮底下,突兀地支棱着,看着像要飞出来。

胡八一突然觉得渴。

然后他走过去抓住了齐勇的手:“别忙活了,我想跟你说说话。”

“嗯,好。”齐勇端了两个搪瓷缸子,泡了茶拿出去,墩在茶几上,由胡八一拉着他,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对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胡八一只是握着齐勇的手,拇指摩挲着手背。

“这几年,我一直都挺想你的。”还是胡八一先开口,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情意绵绵的话:“自我走了,先去昆仑山建了几年的军事基地,又去战场上打了几年的仗,神神鬼鬼生生死死的事儿也经历了不少,鬼门关我也走过几圈,每次半死不活的时候,都想着怎么也得活着再见你一面。”

“你真这么想?”齐勇那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任他脾气实在又臭又硬,乍一看上去,也是温柔至极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胡八一往后一靠:“看见你有今天,我也放心了。”

“你放什么心。”齐勇也靠过去:“你刚走那年,我老是梦见你出了事儿,胖子老说,你命大,不会轻易死了,我才放心了点儿,我想着胖子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应该不会拿这个诓我。后来又想,你要是有一天回来了,肯定是回北京,我也没别的法子过来,就想着考大学过来,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要回来,我总有机会碰见你。”

胡八一听着听着笑了,坐起来看齐勇:“前一段儿没机会,过来,让我抱一下。”

齐勇特别不合时宜的又想起自己当年的“你回来我就都听你的”的言论,顿时面红耳赤,推了胡八一一把:“大白天的,你干啥。”

“你想什么呢。”胡八一邪笑着:“我就抱一下,没让你现在就听我的。”

齐勇僵着身子不敢动,胡八一抱上去,手在齐勇后背乱揉,脑袋架在齐勇肩膀上:“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瘦。”

“你这个人。”齐勇悄悄把胳膊环在胡八一背后:“成天想的点儿啥。”

“想跟你搞对象。”胡八一说。

齐勇憋了个大红脸:“不是,一直在跟你谈对象么?”

胡八一高兴了,捧着齐勇的脸瞎激动:“来来来,嘴儿一个。”

齐勇伸手推住他:“大白天的,你想干啥!”

胡八一撅着嘴往齐勇脸上凑。

齐勇红着一张脸,一巴掌甩过去:“滚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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