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齐】唯物主义 18

似乎预见到这个坑可能会非常的...长。

我也很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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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风沙越来越大,他们落脚的地方大概是个破旧的神庙,已经快被沙子埋到屋顶了,墙角破了挺大个洞,从那里看出去,外头一片昏黄。

沙子呼呼地从破墙外头飞过去,风声像极了魔鬼的嚎叫。考古队在破庙里休整,齐勇生了火,跟胖子一块儿清点设备。胡八一跟安力满跑出去看骆驼。陈教授在火堆旁边坐着,郝爱国和两个男学生围着火堆,都蔫头耷脑的。

叶亦心身体不好,这一天又是颠簸又是惊吓的,脸色早就刷白刷白的。雪莉杨坐在叶亦心旁边,让她靠着自己缓一缓,自己低着头揉眼睛。

“杨小姐,怎么了这是?小叶没事儿吧?”胡八一冒着沙子从外头进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子。

“没事,沙子眯了眼睛。”雪莉杨使劲眨眼睛,想伸手过去揉。

“别动。”胡八一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腕子:“你忍着点儿,我给你把沙吹出去。”

“杨姐,我扶着你。”叶亦心缓过来一点,抓着雪莉杨的手帮她稳住身子。

胡八一弯下腰,一手扶着雪莉杨的后颈,一手轻轻撑开眼皮,慢慢凑过去,轻轻吹了一下。

雪莉杨抓了抓叶亦心的手,胡八一靠她太近,近得能看见胡八一脸上几乎所有的优点。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睫毛。

胡八一放开她,拍了拍手:“行了,你闭会儿眼。”

“谢谢。”雪莉杨闭上眼睛,朝着胡八一的方向点了点头。

“为人民服务。”胡八一甩着手溜达到齐勇那边。齐勇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还是手脚利落地收拾东西,包裹设备。

“呦,回来了?”王胖子转过来,左手里抓着一包肉干,右手还捏着一条正往嘴里塞:“对咱那美国掌柜的够好的啊。”

“革命同志之间互相帮助,胖子你丫思想太龌龊。”胡八一从他手里把肉干抢过来,挑了块好的送到齐勇嘴边上:“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快吃。”

齐勇斜了他一眼,张嘴把肉干叼走,把最后一个包裹的口扎好。

胡八一看他嚼的塞帮子鼓鼓的,自己也拿了一块塞嘴里,把剩下的又给胖子塞回去。

“走,歇会儿。”胡八一勾着齐勇的肩膀到一边坐下,楚健给他们递过来一个馕,又转回去,跟萨帝鹏并排坐着,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教授跟雪莉杨和郝爱国研究那本英国人的笔记本,叶亦心在一边昏昏欲睡,胖子更直接,倒在沙堆上睡过去。

“今天大家都累坏了。”胡八一揪了块馕,又把水壶给齐勇递过去。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齐勇叹了口气:“害怕是正常的。”

“估计明天风就过去了。”胡八一看了看齐勇:“你怕么?”

“我怕啥。”齐勇低低的笑:“你别操心我,我没事儿。”

“现在大家士气太低落,得想个办法。”胡八一愁的皱眉头。

“哎,掌柜的是不是找你?”齐勇撞了撞胡八一肩膀,示意他往前看。雪莉杨正往他这边看。

“那我过去瞅瞅。”胡八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走过去:“杨小姐,你找我?”

“胡先生,大家今天刚刚经历了一次很大的挫折,士气比较低落,我想,你见多识广,能不能想想办法,鼓舞一下士气?”雪莉杨把胡八一叫到一边去悄悄说。

“这,我想想办法吧。”胡八一回过身去,先把胖子叫醒,又把齐勇拉起来,跟大家一起围着火堆坐好。齐勇仰着脸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胡八一站在那儿也尴尬,想了想突然一拍手:“这样,一路行军一路歌,向来是我军的优良传统,要不然大家唱首歌?”

所有人脸色木然地看着胡八一,胡八一尴尬了一下,下意识往齐勇那儿看。

“这样吧,要不你讲讲你当兵的事儿吧。”齐勇拉着他的手腕子让他坐下,顺便给了他个台阶下。

“哎,行,那我就给大家伙汇报一下我在前线的一件小事。”胡八一盘着腿坐下,手放在膝盖上,看其他人眼睛里有了点儿好奇的神色,就慢慢讲起来。

故事就是那么些个故事,胡八一自己添点儿油加点儿醋塑造塑造自己的高大形象,讲着讲着大家也都听入了神。

“哎,我讲这些的意思呢,就是想告诉大家,一定要坚定信念,没有我们攻不下的高地,一次的挫折不算什么,最后的胜利就在前方。”胡八一说的口干舌燥,总算是点了个题结了个尾。

齐勇给他递过个水壶,胡八一笑了笑,接过来喝了两大口。

“小叶,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郝爱国推了推眼镜,看叶亦心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个灰白色的条状物。

叶亦心手里的东西本来就是随手拿的,这下仔细一看,尖叫一声赶紧扔开:“啊,骨头!”

“我们学考古的,怎么能怕骨头呢。”郝爱国推了推眼镜,把骨头拿起来看:“这好像不是人骨。”

“这骨头看着有点儿不对劲啊。”齐勇走到叶亦心坐的地方,把小姑娘扶到一边,蹲下有挖出几根不同部位的骨头:“老胡你看。”

“对啊。”胡八一蹲下,跟齐勇头对着头:“沙漠里的干尸一般都是脱水形成的,不可能烂的就剩骨头啊。”

“噫,这有啥嘛。”在一边盘着腿念经的安力满突然开口:“这里是胡大给的避难所,人可以避,动物也可以避。沙暴来了,所有动物都到这里来,狼跟羊就躲在一个房顶下面,风沙过了,是狼就该亮出自己的牙,是羊就该亮出角了。”

“行了,天也不早了。”胡八一随便把骨头收了收:“我跟胖子去把它埋了,咱今天就先休息。”

陈教授点了头,齐勇拿了工兵铲过去帮着挖坑。胡八一从他手里拿过铲子,把齐勇推到一边:“你今儿累一天了,歇着去,我来。”

“没那么矫情,我来吧。”齐勇眨眨眼:“你比我辛苦,我来吧。”

“得得得,二位司令,您二位歇着去,我来,我来行吗?”王胖子一脸的无奈,下手挖坑。没挖几下,铲子就碰到了个硬东西。

“哎?这是什么东西?”王胖子挖了几下,露出块圆形的黑石头来。

“这看着像个雕像。”胡八一皱了皱眉:“来,挖出来看看。”

王凯旋跟胡八一两个人又挖了几下,露出一部分石头来,看着像是个人像,雕着两个大的不正常的眼睛。

“这是,巨瞳人像?”齐勇瞪大了眼睛:“老师,您过来看看。”

陈教授很快过来,齐勇拿手电给他照着。

“没错,小齐说的对。”陈教授戴着老花镜看了看:“这就是古代西域的巨瞳人像,说明我们的路线基本是正确的。”

齐勇这人是个急脾气,当下就说挖开看看,说着就要动手。没等铲子碰着沙子,安力满老头儿就急了。吹胡子瞪眼睛,说石像是胡大的守护神,不许挖。

郝爱国坚持要挖,老头拼死不让。最后还是胡八一过来和稀泥,好说歹说劝住了郝爱国。

两个男学生铺好了垫子和睡袋,考古队的人都在里边睡下。胡八一爬到洞口去守夜。

齐勇在睡袋里躺了五分钟,翻了个身,手支在脑袋底下往洞口看。胡八一靠在破墙上,嘴里叼着根烟,火星子明明灭灭地闪着。

旁边王胖子睡的死,呼噜有节奏地响着。齐勇想了想,爬起来披了衣服到胡八一身边去。

“你怎么来了?”胡八一推他的肩膀:“去去去,赶紧睡觉去。”

“我不困,你去睡吧,我替你。”齐勇在他旁边坐下,眼睛亮闪闪的。

“那你陪我说会儿话。”胡八一裹了裹衣襟,跟齐勇紧紧靠在一起。

“嗯,你想说什么?”齐勇带着笑看他。

“其实吧,你就这么在我边儿上坐着。什么也不说我都高兴。”胡八一大概是有点累了,脑袋往齐勇肩膀上蹭了蹭。

“那你靠着吧。”齐勇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胡八一按住:“困了就睡,有我呢。”

“嗯,你也别硬挺着,过俩小时叫胖子来换班。”胡八一在齐勇肩膀上又蹭了几下,抓着他一只手揣进自己口袋里,迷迷糊糊睡过去。

齐勇看了看外头,风沙没停,呼呼地嚎着。又看看里头,篝火熄灭了,剩下柴火上的火星一闪一闪。胡八一在他肩膀上估计睡的不踏实,眉头皱着,时不时抽动一下。

估摸着是肩膀硌的慌。齐勇歪头,拿脸蹭了蹭胡八一头顶,手在他口袋里装着,捂的热乎乎的。

齐勇又看向外头,他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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