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陈】童话二分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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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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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涵跟陈亦度谈起恋爱来,每天过得蜜里调油,工作都更起劲了。

陈亦度,准确的说是1999年的陈亦度,像打了鸡血似的,说了要包养贺涵,但是也并没腾出什么时间睡他或者被他睡,顶多亲一亲抱一抱。陈亦度自打知道2018年的自己是个有钱人之后,每天憋着劲画设计图,又参加了一个之前没敢参加的,据说含金量很高的比赛,成天在家里点灯熬油。

陈亦度不睡觉,贺涵也陪着他折腾,费劲巴力找了一堆资料以及历年的大牌发布会的资料给陈亦度学习,陈亦度趁着放假的时候在家里埋头画画,一脑袋乱毛支楞着,草稿纸揉成团扔了一地。

1999年的陈亦度活得挺好,2018年的陈亦度成天烦的抓心挠肝。唐教授那边没什么进展,贺涵跟陈亦度的记忆每天都在往他脑子里跑,比如某天贺涵给他当了一回模特,某一天陈亦度在量尺寸的时候被贺涵吃豆腐,某一天陈亦度比赛拿了奖一高兴真的跟贺涵滚到床上去......

陈亦度本来想去把唐教授的实验室砸了,后来想着要是就因为十九年前的自己被人睡了就去砸了人家实验室有点过分,又一想要是真把实验室砸了那可就真没补救的办法了。想来想去还是在办公室里自己跟自己生气。

陈亦度在办公室里来回打转转,一会儿抓头发一会儿踢桌角。秘书在外头操心得脸都皱了,哦呦呦,老板哎,可别再揪头发了,这发际线可很不好恢复的。

“去给我查个人。”陈亦度在屋里转了半天,突然拉开办公室的门,递出一张纸条。

秘书战战兢兢地接了纸条,上头画着一个人像速写,长得倒是不错,可这头可真是不小。秘书悄悄看陈亦度脸色,老板绷着一张讨债脸,西裤口袋附近的位置被搓的皱皱巴巴。

“还不快去!”陈亦度瞪眼,说完摔上门继续进办公室打转转。

陈亦度的秘书办事效率相当不错,或者说查贺涵实在不是什么难事。陈亦度第二天下午就约到了跟贺涵见面。

贺涵之前只见过陈亦度的秘书,只当是客户要见他,也没起疑心就答应了见面。陈亦度迟到了五分钟,他进去的时候贺涵起身示意。

“坐吧。”陈亦度手插在口袋里,在他对面坐下:“贺先生你好,我是陈亦度。”

“我知道。”贺涵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陈亦度总觉得有些不对。

“我该叫你什么?贺先生,还是男朋友?”陈亦度手指放在唇边,扯起一边嘴角:“也不对,等真到我这时候,保不齐就是前男友了。还是贺先生吧。”

“陈总随意。”贺涵靠在沙发里,两个人西装革履,坐在咖啡厅里,都是一副精英的模样,脸上带着假笑,在谈一桩不科学也不合理的事情。

“我为什么找你,你应该知道。”陈亦度说。

“我为什么要知道?”贺涵歪了歪脑袋,反问道。他对这个陈亦度总觉得感觉不对劲。

“离开他。”陈亦度懒得跟他绕:“换房子的钱我可以赔给你,另外,我可以给你一个大单子做补偿。”

“为什么?”贺涵问。

“你会影响他。”陈亦度说:“他才二十岁,到现在还有十九年。在这十九年里,他应该努力工作,他已经疲于应付生活了,不该再有别的痛苦。”

贺涵听完笑笑:“虽然跟你说这话有些奇怪,但是我还是得说,我爱他。”

陈亦度也笑出来,嘴角留了一抹明显的讥讽:“你拿什么爱他?2018年的你爱上了1999年的他?科幻小说么?”

“你真不像他。”贺涵苦笑着摇头:“我可以照顾他。”

“你怎么照顾他?”陈亦度盯着他看,嘴角歪了歪:“你不会真以为那个什么时空漏洞会一直存在吧?你隔着19年怎么爱他?怎么照顾他?”

“你知道这个时空漏洞是什么情况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如今你们确实羡煞旁人,可那又怎么样呢?”陈亦度抬着下巴看他:“我知道这么说有点自私,想必贺先生不会不知道,一个人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舍弃点其他的。陈亦度走到今天,已经舍弃过爱情了,我不需要他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的人,承受无用的痛苦,也不需要享受无用的幸福。”

“你果然很自私。”贺涵嘴上说着,脑子里却忍不住开始思考。

“随便你怎么说。”陈亦度无所谓地耸耸肩:“等哪一天 漏洞突然关上了,一切都恢复正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是假的,你的记忆会消失,你会忘记他,忘的干干净净。你哪一天走在路上看见屏幕里的陈亦度,不会有任何感觉,像看一棵树一样。”

“可是他呢?”陈亦度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你是实实在在出现过的,在他不断前进的日子里,你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只有他一个人背着这段荒谬的,无疾而终的所谓爱情。”

“贺先生,我们两个,谁更自私?”陈亦度临走之前问了他一句。

贺涵浑身发冷,在咖啡馆呆坐到人家打烊,才慢吞吞地回了家。陈亦度正踩着缝纫机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他回来了仰起脸来笑:“你回来啦?我今天自己学做饭了。”

“是吗?”贺涵笑了笑,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在做什么?”

“你吃饭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陈亦度站起来抱他,把贺涵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你今天怎么不开心呀?”

“阿度,我今天看到你了。”贺涵扶着陈亦度的肩膀把他拉开:“2018年的你。”

“是吗?那2018年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呀?他跟你说什么了?”陈亦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脸的好奇,天真的像个孩子。

“他不喜欢我。”贺涵轻轻捏了捏陈亦度的鼻子:“他很厉害,脾气也不好。”

陈亦度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想不清楚:“他就是我,那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阿度, 你有没有想过。”贺涵抱住陈亦度的腰,眼眶子泛红:“这个时空漏洞,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我会消失,还可能会不记得你。”

“我想过啊。”陈亦度拉着贺涵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盘腿坐在地上,头靠在贺涵膝盖上:“我知道的,科幻小说里都那么写,平白无故出现的,总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可是贺涵,我就是很喜欢你啊。”

贺涵摸着他的头发,小孩儿伏在他膝盖上,鼻子一抽一抽的,声音也带了哭腔:“哪怕你会消失,我还是很喜欢你。”

“他说,等我消失了,我就会忘记你,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只有你一个人痛苦。”贺涵掉下几滴眼泪来,滴在陈亦度毛茸茸的头发里:“阿度,我舍不得。”

“那你喜欢我吗?”陈亦度红着眼眶,抬起头来看他。

“我爱你。”贺涵摸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摸,从额头,眼睑,一直到下巴,想把他刻在自己脑子里。

“我知道你爱我,我就不会难过。”陈亦度直起身子跪在地板上,仰头去吻他。

唐教授的机器猝不及防地修好了,许教授打电话叫陈亦度来。

“确定修好了?”陈亦度一脸的不相信。

“确定。”唐教授摘掉护目镜:“修是修好了,不过,最后出了一点点问题。”

“什么问题?”陈亦度眉毛挑起来。

“这个,因为最近经费有点紧张,最后的时候吧,断了那么几秒钟电,所以....”许教授在一边解释。

“说!”陈亦度被这两个知识分子搞得无比暴躁。

“你们俩,我说你跟贺涵,”唐教授补充:“记忆清洗可能会出现一点问题。”

陈亦度翻了个白眼,狠狠摔上了实验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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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度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圈,秘书小姐在外头看的心惊胆战。

“去给我查个人!”陈亦度拉开门,递出张纸条。

秘书小姐战战兢兢地接了纸条,陈亦度摔上办公室的门,继续打转转。

秘书小姐的办事效率其实真的不错。

“陈总,您要查的那位先生在前台找您。”三分钟之后秘书小姐战战兢兢地敲门。

“叫他进来。”陈亦度清了清嗓子,迅速转到办公室的穿衣镜前头开始整理头发和领带,整完了板着脸坐在老板椅上等着。

贺涵被秘书小姐带进来,秘书小姐有眼色地推出去关上门。

“坐。”陈亦度板着脸指指对面。

贺涵从善如流地坐下,看他故作姿态地绷着一张小脸,突然就笑了。

“笑什么!”陈亦度使劲瞪他。

“没笑什么。”贺涵说。

“你找我干什么?”陈亦度使劲绷着脸。

“那个时空漏洞,可能有点BUG。”贺涵眨了眨眼。

陈亦度也眨眨眼。突然一拍桌子。

贺涵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陈亦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拍桌子,委屈巴巴地坐下,看了贺涵一眼。

“所以你说话还算不算话了?”贺涵笑眯眯地问他。

“我说什么了?”陈亦度瞪圆了眼睛。

贺涵皱了皱眉头:“所以你还要不要包养我?”

陈亦度脸颊通红,使劲点头。

贺涵在他办公室陪他待到下班。

“吃火锅怎么样?”贺涵问。

“一身的味儿,不吃。”陈亦度傲娇地抬着下巴。

“啧。”贺涵捏了捏他的后颈:“真是出息了,不好养了。”

陈亦度在低下停车场追着贺涵打:“我才是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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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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