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季】站住,警察 8


洪少秋和季白那点事儿,说起来其实挺无聊的。

洪少秋第一次看见季白是在警校的操场上,新生军训,穿着粗制滥造的军训专用绿迷彩,头上顶着大太阳站军姿,看着跟一排大葱似的。

洪少秋跟同学坐在操场边上的看台上吃冰棍儿,同学说你看那帮傻帽儿。洪少秋吃完了冰棍儿叼着雪糕棍哼唧,都这么傻过来的你说你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哎,我听说今年的新生里有俩高干子弟,特别高那种。”同学扒着洪少秋肩膀装神秘。

“跟我有什么关系。”洪少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看了看下面的几排大葱:“还不是得在这儿晾人干儿。”

那天中午,洪少秋在食堂吃了饭正准备回去睡觉,乌泱泱涌进来一帮大葱,挤着挤着他感觉胳膊上一烫,扭头看见一个瘦高个正一脸纠结地看他,准确的说,是看一眼他,看一眼掉在地上的菜。

“别看了,再看真没的吃了。”洪少秋也没在意,随口开了句玩笑。瘦高个突然特别感激地看他一眼:“师哥对不起,谢谢师哥!”然后就挥着饭卡挤进人群:“李熏然!你先别出来!”

洪少秋不知道怎么就记住了那双亮闪闪的眼睛。

后来的事情特别顺理成章,再遇见的时候洪少秋认出他来,交换了姓名和电话号码,按部就班的约饭,约游戏,约夜宵,约电影,然后接吻,拥抱,上床。

在洪少秋印象里,季白一直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认真起来认真的可爱,纨绔起来纨绔的可爱,大概是因为不管什么事,配上季白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和清瘦白净的脸蛋儿都难看不起来吧。

季白在自己大三的时候跟洪少秋在一起。说实话,他也不怎么清楚他是怎么跟洪少秋混到那一步的,等他反应过来,洪少秋已经跟他勾肩搭背无所不为了。

喜欢洪少秋,可能是季白大二的时候,第一次去实验室看尸体标本,看的时候没觉得,看完跟洪少秋一起吃饭的时候恶心劲儿突然就上来了,差点把胆汁吐出来。那天洪少秋形象特别高大,轻轻拍着季白的后背,递水顺气,还给他擦了个嘴,扶着他去了趟医务室,特别装逼的讲了半天所谓过来人的经验。

季白不记得他那天具体说了什么,但是他记得洪少秋手掌轻轻拍在背上的感觉。那个触感,让季白觉得呕吐也没有那么难受。

大三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季白在宿舍收拾行李,洪少秋突然踢开他宿舍的门,季白愣了那么一秒:“洪少秋你抽风啊?”

洪少秋二话不说把他按怀里一顿揉:“你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才回来,老子想死你了。”

季白整个人都是僵的,话都说不利索,就剩下一双大眼睛滴溜乱转:“洪,洪哥,你,你怎,怎么了?”

洪少秋舒服的叹了口气,抬着下巴特别欠揍地宣布:“老子看上你了。”

季白被他勒在怀里,眼睛眨啊眨,微微发愣的表情看着特别乖巧。洪少秋在他腰上拧一把:“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季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你...你...我...”季白指指自己,又指指洪少秋,结结巴巴地说:“这...”

洪少秋没了耐性,懒得等他把舌头捋直了,直接掰着下巴亲上去,那一瞬间,洪少秋想,艹,嘴唇真软。

季白一直也想不通自己那天是怎么了,他不是没谈过恋爱,跟他表白的姑娘也不少,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他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直到洪少秋亲自帮他捋直了舌头。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着实腻歪了那么一段时间。那段时间还是单身狗的李熏然成天嚷嚷着眼睛要瞎了。

洪少秋毕业之后去了霖市,两个人异地恋一年,季白也去了霖市。反正他是要下基层单位工作,哪里都一样,有洪少秋的地方自然更好。

两个人就那么同居了,买房子还是洪少秋提出来的,说他俩肯定还要在霖市相当长的时间,既然没法领个红本本,一起买个房也算把两个人名字写在一个本本上了。

那套房子的首付花光了洪少秋和季白的所有积蓄,李熏然还被迫接济过他俩小一个月的饭钱。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感情也好,事业也好。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问题就那么出现了。

洪少秋出了一个月的远差,回来跟季白说,有一个机会可以调到省厅去,领导跟他谈了,觉得他很有希望。

“所以呢?”还沉浸在小别胜新婚的幸福感里头的季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好机会啊,有什么问题吗?”

洪少秋沉默了老半天,抽了根烟才说,领导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俩的事儿,建议他,不要一条路走到黑。

季白一下子冷静下来:“那你怎么想?”

洪少秋没说话,季白看了他一会儿,抢过他手里的烟来用力吸一口:“你想调去省厅。”他用了陈述句。

“你不用解释。”季白倚在床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先抓住机会,然后再说咱俩的事儿?”

洪少秋转过头看着季白,季白微微仰着头,吐了个烟圈又舔了舔嘴角:“我都能猜到领导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说,季三儿跟你不一样,人家上头有人,你可都得靠自己了?”

季白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反而还带着点笑,就那么点儿笑让洪少秋出了一身的冷汗。

季白最后起身离开,临走之前背对着他半是自嘲半是讥讽的说了那么一句:“真有意思,家世好的怎么看都该是个纨绔。”

季白关上防盗门之前跟洪少秋说了最后一句话:“这事儿我不能拦你,看你自己,你好好想想。”

季白去李熏然租的小房子睡了一个礼拜客厅,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洪少秋的行李已经不在了。

季白到处找,翻箱倒柜的想找出那些东西来,好像洪少秋就跟他开个玩笑。东西翻出一地,季白终于冷静下来,把曾经属于洪少秋的其他东西都打了包,寄给了公益组织,别浪费。

就剩下挂在钥匙上的那个馒头人。

那个小东西是有一次他跟洪少秋一起逛街的时候看见的,季白对着它乐不可支,说像洪少秋。后来洪少秋强行把它吊在季白钥匙环上,特别矫情的说,既然你觉得它像我,那你就带着,我不在的时候,它替我陪着你逗你笑。

季白又看了看馒头人,把它从钥匙上取下来,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大骂一声王八蛋,手一甩把小东西砸向墙壁,不知道掉在哪个角落里,再也没找过。

偶然发现它在门口柜子的角落里,季白好几次手都伸过去准备扔了它,都不知道怎么就停下了。

再后来,季白没再想过洪少秋,也没想过调职升职,好像扎在刑警队一样。就是看见李熏然的那个男朋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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