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季】站住，警察 32
季白跟洪少秋守了前半夜，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了，去把李熏然林涛叫起来换了个班。
李熏然抱着凌远给他带的零食跟林涛在外边嘎嘣嘎嘣吃了半夜。许诩画完老虎先生就睡觉了，姚檬睡的不踏实，梦见一只大猫在自己脑袋边上嘎嘣嘎嘣啃了半夜猫粮。
下车的时候是早上8点多不到9点。下车之后提萨想着他们坐了挺久的车，让人安排了早饭。季白顶着俩黑眼圈掰开一次性筷子刮了刮毛刺，埋头苦吃。洪少秋一边吃一边瞎打听。
“师傅，你怎么不吃啊？”姚檬鼓着腮帮子问李熏然：“林队你怎么也不吃啊，好吃！”
林涛跟李熏然对视一眼：“不饿。”
季白一边嚼一边看着眼巴巴的李熏然，哼，苍天饶过谁。
到了地方的第一项工作是找受害人家属作证。
季白和洪少秋去走访的第一家是贫民区的一户人家，家里只有六十岁的外婆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小孩儿看见他们也不说话，怯生生地退到墙根背着手站好，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许诩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把糖果递给小孩儿，小孩儿接过来塞进嘴里，还是不说话。
老人佝偻着腰正在屋子中间的绳子上晾东西。提萨跟老人说明来意，老人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开口说话，受害者是她的女儿，几年前因为家里太穷，想出去找个工作。有个认识的人带了个中国男人来她家里，说可以给女儿介绍工作，结果一走就再也没有音讯。
洪少秋说他们是中国警察，可以帮她找回女儿，问她能不能指认犯人。老人握着洪少秋的手颤抖，说只要能找回女儿，做什么都可以。
一天下来，他们走访了不少人家，多数都答应可以指认。第二天早上嫌疑人被带过来，指认之后收押。专案组在暂住的宾馆里研究案情。到下午，才指认过的受害者家属就哭着来了，一边哭一边用当地语言说着，不是他，不是他，我们不作证了。
李熏然出来一看，差点背过气去。受害人家属被打的浑身是伤，连老人和小孩儿都不例外。“快带他们去治疗。”李熏然抓了一把自己的卷毛：“这帮孙子！”
“这些人行事完全没有章法，不顾后果，不像是有经验的犯罪分子。”李熏然对着地图皱眉头：“甚至都不像噜哥团伙的人。”
“不可能是两个团伙。”许诩一头短发一晃一晃的：“我打听过，这里的黑帮势力很多，每个团伙之间一般互不干涉，再说，其他的团伙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做这种事情。”
“那么，就是噜哥团伙在国内受到巨大的打击，迫切的需要吸收新人，所以，这些地痞流氓得以加入。”李熏然咬嘴唇：“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只要跟着这些人，就有可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不一定。”季白从外面进来，抱了一堆甘蔗放在桌子上：“以这个团伙的上层人员来看，不会让这种新人接触中心位置，但是我们至少可以挖出他们的上一级团伙。”
“没错。”洪少秋顶着一头的汗从外面进来：“我们刚才找打听到了那伙人经常出没的地点，到时候跟着他们顺藤摸瓜。”
“怎么跟？”林涛拿起一截甘蔗使劲嚼：“咱们就两辆车，腾不出交通工具。”
“有，那个。”洪少秋指了指楼下：“咱们经费有限，只能这样了。”
李熏然跟季白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摩托车。
“就它？”季白一脸为难：“这也太...”
“太什么太。”洪少秋拍他后脖子：“有这个就不错了，这还是哥费劲巴力找出来擦干净的呢。”
“关键是，谁会骑啊？”李熏然指着楼下：“反正我不会。”
“我也不会。”季白赶紧摆手。
“别看我，不会。”林涛吐了甘蔗渣：“洪哥，你怎么把它弄回来的？”
“我骑回来的。”洪少秋捏着快湿透的T恤扇风：“要不能热成这熊样么。”
“洪处。”季白眨眨眼，使劲拍洪少秋的肩膀：“这个艰巨的任务，组织就交给你了。”
“哎？”洪少秋愣了一下：“不是，三儿，你认真的？”
“领导。”季白欠儿欠儿的笑着冲他飞眼儿：“组织给你这个身先士卒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得明白组织的良苦用心啊。”
“兔崽子。”洪少秋一脚踢在季白大腿上。
他们在那些打手的窝点周围守了半天，看见那些人拎着铁棍上了一辆面包车，等他们走远一点了，季白推洪少秋：“快，跟上。”
洪少秋翻了个白眼，跨上摩托车蹬了几下，跟着面包车出去。
然后季白听见李熏然在一边傻乐：去吧，皮卡球。
季白抿了抿嘴。
皮卡球...盒盒盒皮卡球...
当地路况不好，面包车本来也跑不快，洪少秋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中途停下加了一次油，上了一次卫生间，买了两次东西，然后七拐八弯地拐进一条小路上。
洪少秋一边跟着一边吐槽，跟了一路都没发现，就这个警惕性还想犯罪，进去了都能把监狱平均智商拉低好几个档次。
面包车最后进了一个院子，看样子像是一个什么地方的后院，面包车就停在院子里，跟他隔着一扇大铁门。洪少秋往后退了点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边盯着面包车一边给季白打电话报告情况。
报告完情况看一眼时间，已经后半夜了。洪少秋走了没多久，专案组就出发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接到洪少秋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快到洪少秋所在的地方了。
快天亮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那帮人又出来，开着面包车往出走。洪少秋连忙跟着追上去，开了蓝牙跟季白联络。
那帮人最后停在一家小超市门口，老板和两个售货员正在理货。这些人下了车就开始砸人家店。洪少秋一开始远远看着，老板气不过跟他们冲突起来，洪少秋一听老板说的是中国话，扔了嘴里的烟就上去帮忙。
洪少秋挡在老板前面，低头看那个流氓头子。洪少秋大高个，站在那儿比那些个流氓高了一头还不止。洪少秋也不动手，就那么瞪着他们。
“你是谁？”流氓头子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仰着头瞪洪少秋：“不要管闲事。”
“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知道吗？”洪少秋说。
“少管闲事！”流氓头子挥着手里的铁棍要动手，刚举到头顶发现动不了了。又一仰头，又是个中国大高个儿，一只手抓着棍子，斜着眼看他。
其他同伙被李熏然林涛他们看着，一个也动不了。
流氓们恨恨的离开了，临走还跟他们放了半天的狠话。
老板听说他们是警察，琢磨了一阵，反正也是不得安生，还不如跟他们拼了。当下决定替他们作证，还要去联络其他的中国商户，一起跟这帮王八蛋拼了。
事情办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专案组找了新的落脚地休息。洪少秋盯梢盯了一夜，回去随便吃了几口饭倒头就睡。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听见外边有水声。迷迷糊糊的走到露台上，看见季白背对着他站着，前面放着个蓝色的塑料盆，水龙头哗哗的响着。
季白换了条挺难看的短裤，趿着拖鞋，两只手在盆里揉搓着不知道在洗什么东西。
洪少秋凑过去，发现季白在洗他换下来的衣服。
“你说你怎么搞的，衣服跟在泥里滚过似的。”季白揪着一条裤腿使劲搓。
“我下次注意。”洪少秋咧着嘴笑：“三儿你真贤惠。”
“说什么？”季白瞪他。
“我说，我帮你一块儿洗。”洪少秋识相的从旁边又拿了个盆，接了水把季白已经洗完的衣服放进去漂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