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齐】唯物主义27
太阳出来，胡八一招呼着他们接着走。古城遗迹就在不远处，剩下的残垣断壁什么也看不出来，都是灰涂涂的沙石建筑。
扎格拉玛山离古城不远，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已经能清晰地看见古城的城墙了。王凯旋正激动，张罗着赶紧进城解放劳苦大众。安力满突然变了卦，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
老头心里忌惮着那黑色的怪蛇，非说那是被胡大遗弃的地方，说什么也不进去。胡八一索性连唬带骗地让老头在外头等着他们，剩下的人徒步进去。
叶亦心脱水症严重，勉强维持着一点神智，自己走路是说什么也不可能了，只能找人背着。
他们还带着剩下的仪器和补给，还有从死掉的盗墓贼身上摸来的枪支弹药，胖子还背着之前捡到的一包炸药，平均分下来，每个人身上的负重都不小。
胡八一看了看齐勇和胖子，谁背着小叶？整个考古队里壮劳力倒是不少，但是楚健和萨帝鹏两个知识分子，背着个大活人长途跋涉是肯定受不了的。
胡八一纠结了一会儿，让胖子背着小叶，他的行李匀给其他人背。好在古城遗址不远了，走了一顿饭的时间就到了。精绝古城跟新疆发现的其他遗迹差不多，仅剩些破败的痕迹，大概是城中的地方，立着座不低的黑塔。
胡八一和王凯旋不懂这些，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齐勇他们倒是兴奋的很，雪莉杨捧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陈教授指着剩下的城垣的痕迹给学生们上课。
“陈教授，咱先找水吧，这小叶还病着呢。”王凯旋背着小叶走了一路，这时候也累了，陈教授讲的东西他就更听不下去了。
“哦，对对对。”陈教授拍了拍脑门：“怪我太激动了，咱们先找水源。古西域王国一般都建在地下河靠近地面的地方，有的地宫里就有地下河，王宫里应该有水源，咱们先找王宫。”
照陈教授说的，王宫应该在城市的中央。他们到了城中央，眼前是座六层的黑塔。黑塔是扎格拉玛山的黑石头筑的，陈教授观察了四周，说王宫可能建在地下，要么爬上黑塔顶上，看能不能找到地宫的入口。
黑塔从外头看就是阴森森的，进了里头更觉得恐怖。塔一共有六层，第一层雕着牲畜，第二层雕着人像，再往上是他们见过的巨瞳人像，再上头是个蛇身人首的雕像，人头后头还有一个黑球。
“这东西，像不像那蛇？”胡八一拽了拽齐勇。
“八成是。”齐勇点头：“不过为啥要雕那黑蛇？”
“这很可能表现了精绝国的等级制度。”陈教授隔着手套摸墙壁上的雕像：“最下等是牲畜，然后是普通人，他们的地位仅高于牛羊，与奴隶无异。再往上是巨瞳人像，我刚刚看见塔顶的眼睛形状的石球，这体现了这个名族对眼睛的崇拜。至于这个蛇身人首，似乎是王国的守护神。”
“你看着人像后面，也有个眼睛形状的石球。看来这个民族果然相信眼睛是一切力量的来源。”陈教授一边看一边解释，这在考古界算是个巨大的发现，陈教授激动不已，一马当先往第五层走去。
意外的是第五层什么也没有，他们又上到第六层，也就是塔顶，塔顶雕着一个女人像，头部体现出被面纱遮住的形态，跟姑墨王子墓里的壁画上的精绝女王一模一样。
“看样子这就是精绝女王的雕像了。”郝爱国推推眼镜，激动的很。
“这应该没错了。”陈教授说，这个黑塔里头的雕像是严格符合鬼洞族的等级制度的，有了这个依据，西域考古的许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那为啥第五层是空的？”齐勇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难不成被盗了？”
“啊？”王凯旋就听不得这个，一副给人抢了钱的样儿，要不是背上背着小叶，能气得跳起来：“哎呦咱怎么就赶不上一回啊！”
“胖子！”齐勇使劲等他：“你累不累，咱俩换换，我背着小叶，你把包拿着。”
王凯旋反应过来又说错了话，老老实实跟齐勇换着背包，胡八一趁机看了雪莉杨一眼，发现雪莉杨正盯着他们。
“那个，第五层不像是被盗了。”胡八一赶紧说了点儿自己的猜测转移话题：“它有没有可能代表，一个更神秘的力量，比如，杨小姐说的，虚数空间什么的。”
“小胡说的对。”陈教授赞赏地跟胡八一点头：“在守护神之上，还有一个神秘的虚数空间，而女王凌驾于这个空间之上，具有操控空间的能力。”
胡八一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心说这他妈越搞越邪性了，本来琢磨着是来长长见识，顺带赚钱，现在，只求别出问题就够了。
他们从塔顶往外看，古城遗迹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眼球，除了残破的房屋，他们找不到任何关于王宫的线索。无奈之下只能先离开黑塔，在古城里继续寻找地宫入口。
大概转了一个多小时，依然一无所获。大家开始焦虑，最后还是王凯旋眼尖，看见被沙子埋了一半的地方好像有个洞口。
洞口里头应该是个祭坛，屋里立着十六根大柱子，正中央的祭台上供着一个巨大的玉眼。瞳孔像是个蓝色的六边形，四周还有血红色的丝状物，整个玉眼浑然天成，连陈教授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
雪莉杨急着找王胖子，让他把脖子里戴的那块玉拿出来。王凯旋拿出玉比了比，正好跟那蓝色的瞳孔合在一起。
王凯旋一边转着边儿把玉放进去，一边瞪着眼睛叨叨：“这要是放进去了，这东西就是我的，该着你胖爷发财，谁也拦不住！”
其他人都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说什么，唯独雪莉杨，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他们。胡八一心说这下完了，这美国人脑子好使，肯定已经看出他们是摸金的了。又想都怪胖子这厮，一张嘴胡咧咧。
“胖子！叨叨什么呢！”胡八一没好气地吼他：“什么就你的，你丫就是见钱眼开！觉悟忒低了！”
齐勇在一边站着直翻白眼，胖子这下可把他们卖了个干净，就等着美国人来刨根问底吧。
王凯旋被胡八一一吼，也反应过啦自己又说错话了，当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伸手碰了碰那个玉眼，一使劲居然整个给抱起来了。真抱起来他反倒傻了眼：“老胡，老齐，这这这他妈什么情况？”
“你小心着点儿！”齐勇把小叶交给楚健他们扶着，自己凑过去看。雪莉杨也跟过去，问胖子要那个玉眼看。胖子抱着不给，说什么这是中国人的宝贝，你外国人小心看眼睛里拔不出来。雪莉杨好像着急起来，强行去抢那个玉眼，没想到一个不注意，玉眼啪嚓一声掉地上摔了个稀碎。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陈教授气得差点没撅过去。胡八一赶紧蹲下想把碎片收拾收拾看能不能粘回去。偶然一抬头看见屋顶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拿手电往上照，光线到了屋顶好像就被吸收了一样，怎么照都是黑乎乎一片。
“快，快闪开。”齐勇看胡八一往房顶上看，自己也抬头看了看，好像有一个巨大的东西，正从房顶上掉下来。
齐勇一把把胡八一扯过来，那东西没多久就掉下来，好像是个巨大的肉球，里头还有东西在蠕动。
“这是什么东西？”胡八一使劲吞了吞口水，浑身肌肉绷的紧紧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齐勇跟他并排往后退，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肉球。
那个肉球蠕动了几下，忽然碎裂开来，里头是无数条黑蛇，头顶长着个黑色的肉瘤，差点要了胡八一命的那种蛇。
齐勇看着那一堆东西头皮发炸，胡八一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开枪啊！”胡八一朝他吼。齐勇赶紧端起枪朝着蛇群扫射，王凯旋和雪莉杨也加入进来，越来越多的蛇爬出来，胡八一他们且打且退，楚健及时的找到了固体燃料，点起火来才把那些蛇拦住。
胡八一忙着找出口，看见那十六根柱子，心里迅速盘算着排列方式。
“胡八一，咋办？”齐勇退到他身边来。
“柱子，柱子。”胡八一又抬起枪给爬过来的蛇补了几枪。
齐勇听他说柱子，也来回看着那十六根大柱子，一边搂着扳机一边问：“是五行八卦？”
“不像，再想。”胡八一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那是伏羲六十四卦？”齐勇明显着急起来。
“也不是。”胡八一卡拉着齐勇往后退。
“那他妈是啥？！”齐勇打光了子弹，从包里摸弹夹：“你他娘的说人话！”
“有了有了。”胡八一看了看，跑到一根柱子边上：“是透地十六龙。”
“那他妈又是个啥？！”齐勇跟过去，蹲下发现那根柱子底下好像有一圈转盘。
“别管了，听我的。”胡八一念了几句口诀，指挥齐勇转动转盘。咔啦咔啦几声响过后，对面柱子底下出现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