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季】站住，警察 23
“赵姐在吗？我来送货。”关南带着口音的话一出口，远处的李熏然握紧了拳头。
整个家和市场周围安排了很多便衣，在关南和姚檬身上都装了窃听器，一边远远盯着关南一边听他们说话。
门脸房里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穿着老气的衣服和布鞋，胳膊上戴着棕色的袖套，手里还攥着一把青菜。女人看了看关南，关南下巴颏点了点在一边拘谨地站着的姚檬，姚檬扯了扯衣角，羞涩地冲她点点头。
“进来吧。”被叫做赵姐的女人面无表情，攥着一把青菜转身进房间里去。
“怪不得找不到她。”李熏然跟林涛嘀咕：“谁能想到一个农村妇女能是个作恶多端的人贩子。”
“姐，这是俺老乡，一个村的，她妈得了重病，家里治不起，她就想出来找个活计贴补家用。”关南把姚檬往赵姐面前推：“你看看嘛，能不能帮个忙。”
赵姐仔细打量了一下姚檬，没说话，转身开始切菜。关南凑上去小声跟她说话：“姐，到底行不行嘛，你要是这样，俺自己去找老爷子。”
赵姐手顿了一下，放下菜刀转过身看姚檬：“俺这里有个照顾老爷子的生活，老爷子岁数大了，生活能自理，就陪他说说话，做两顿饭。”
“行行行。”姚檬装出一副很激动的样子，揪着身上那件土气的粉衬衫：“俺能行。”
“那老爷子在石头街上有间房子，明天让关南带你过去面试一下。”赵姐转过身接着切菜。
关南答应了一声，带着姚檬离开，走远了低着头伸出手让姚檬给他带上手铐，自己坐进车里去。
洪少秋跟季白在离店面比较近的地方，洪少秋直接听到监听结果，再通过季白身上的通讯器跟其他队员联络。通讯器塞在季白耳朵里，洪少秋不敢大声说话，只能靠近季白，近到一个极其暧昧的距离。
洪少秋分了一下神，到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直接把嘴唇贴到季白耳朵上，手指摆弄着季白衬衫的领扣：“明天陪我去趟石头街吧。”
他的呼吸打在季白耳朵上，烫的季白一哆嗦。季白觉得有点热，但是没推开他。洪少秋接着以权谋私，空着的手按在季白后背上，悄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季白的耳垂。
季白瞪大了眼睛，一个陌生男人从他们面前经过，一直盯着他们看。季白心揪起来，洪少秋还不老实，索性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眼神还扫了一下那个路人。
路人停了一下，扭过头去大步离开。他走之前季白清楚的听到他说了一句：靠，死基佬。
收队之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集合。季白看着表等着李熏然和林涛，过了一会儿李熏然跟林涛一人捧着一碗炸土豆条溜达过来，吃的满嘴油。
季白瞪眼：“李熏然！”
李熏然从方便碗里抬起头来，一脸茫然。
“我的呐？”季白扬声问道。
“这儿呢这儿呢。”洪少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去，捧了一碗炸土豆回来，笑得一脸嘚瑟：“我就知道你想吃这个，给，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季白死瞪着洪少秋，想发火都找不到理由。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炸土豆，用竹签子戳了一块塞嘴里使劲嚼着泄愤。
嚼完了一块又戳起一块，你别说这垃圾食品还真挺好吃。刚准备往嘴里放，就看见洪少秋腆着脸凑过来，张着大嘴：“啊...”
季白想装不认识他。
洪少秋张着嘴，还眨巴眨巴眼，特别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季白看了看手上的炸土豆，又看了看眼看就憋不住的李熏然林涛，白眼一翻手腕一转，连土豆带竹签子戳进洪少秋嘴里，赌气似的嘟囔：噎死你算了！
“你们在干什么？”许诩在车里等了半天没动静，按下车窗探出头来问。
“大人谈恋爱小孩儿别多嘴。”洪少秋这一段时间下来跟许诩混得也算熟，每天被季白又是怼又是虐的多少有点革命友谊。洪少秋直接把许诩的脑袋按回车里，许诩坚持不懈的把头伸出来，盯着季白。
季白噎了半天，手里还捻着根竹签子：“...收队。”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关南带着姚檬到了石头街上赵姐说过的院子门口。还是赵姐来开的门，把姚檬引进一间空屋，说让她等会儿，自己去叫老爷子。
姚檬观察了一下周围，摆设很简单，看着像是临时布置的。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有点紧张，握了握拳头，又搓了搓衣角。
季白从望远镜里看见他们所在的院子后面一排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三十到四十岁，打扮浮夸，跟之前李熏然和许诩给出的侧写十分符合。
季白看着他走进姚檬在的屋子里，然后赵姐和关南从里面出来还关上了门。
又等了一会儿，季白说：“行动！”
特警从后墙潜入，刑警从正门进去，没一会儿响起了枪声，过了大概十分钟，枪声停止。
确定安全以后，季白端着枪，挨个房间找人质。他们在这个院子里找到了二十多个被拐的妇女儿童，大多是从柴房和储藏间找到的，只有一个女人，据找到她的大胡说，她叫谢玉兰，是在后排的一间装修精美的卧室床下找到的。
人质全部被解救以后，李熏然和姚檬跟林涛陪同她们去医院检查身体。谢玉兰最后一个上车，李熏然看着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什么不对劲。
姚檬尽力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人质，李熏然盯着谢玉兰看。不对，她表现的太过冷静，跟刚才歇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熏然从上到下看了她一遍，仔细回想行动的细节。只有谢玉兰一个人是从后排的房间找到的，为什么只把她关在后排呢？
洪少秋季白许诩留下善后。许诩也觉得不对劲，回想了一下发现谢玉兰穿的是高跟鞋，一个被拐卖来的女人，怎么会有一尘不染的高跟鞋穿？
许诩跑进找到谢玉兰的房间，看了一圈之后急的要哭出来了，跑着去找季白：“师傅，不好了，我对噜哥的侧写是错的！”
“什么？！”季白一惊。
“噜哥是女人，她可能混在受害者里面了！”许诩终于忍不住哭出来：“都怪我。”
“别哭，现在发现还不晚。”洪少秋安抚许诩，看季白有那么一秒的慌乱。洪少秋拉着季白就走：“大胡小陈接着善后，许诩你留下仔细查看现场，三儿赶紧给熏然打电话。”
季白回过神来，摸出手机打给李熏然。洪少秋把他塞进车里，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在去医院的路上，洪少秋追上了送受害者的中巴车。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熏然呢？”季白冲到车上，看车里只有林涛一个人陪着人质。
“有一名人质说要上厕所，姚檬陪着去了，熏然跟着姚檬过去的。”林涛发觉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这儿等着。”季白扔下一句话就跑下去，洪少秋追出去。
他们看到李熏然和姚檬的时候，谢玉兰已经不见了。姚檬扶着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李熏然往回走，看见季白就开始哭：“季队，快救我师傅。”
李熏然受了伤，血流了不少，脸白的跟张纸似的，看见他们还笑了一下：“三哥...”说完就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到了医院，李熏然直接进了手术室。等结果的中间，姚檬一边哭一边说了事情经过。
路上谢玉兰突然说要上厕所，李熏然让姚檬陪她去，两个人刚下车没多久，李熏然越想越不对，就追下去。谢玉兰看李熏然追来，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刀来，趁姚檬不备挟持了姚檬。李熏然为了救姚檬放下了枪，谢玉兰本来准备杀了姚檬，不过她没有想到姚檬身手很好，姚檬抓住了她拿刀的手，结果谢玉兰只划破了姚檬脖子上的皮肤。李熏然扑上去抓她，又要顾着姚檬，一时不备被她一刀捅在左肩上。
“不怪你们，是敌人太狡猾。”季白想抽烟，但是医院里到处贴着禁烟标志，只能把一包烟在手里揉的皱皱巴巴。
“小姚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后面的任务还非常艰巨。”洪少秋叹口气抓住季白的手，又从自己兜里摸出包烟来揉得皱皱巴巴。
“熏然呢？熏然怎么了？”凌远还穿着手术服就冲过来，看着手术室门上大大的“手术中”，手足无措。
“还在抢救。”季白颓然道。
凌远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对着手术室的门流眼泪。
手术室的门打开，凌远第一个冲过去：“怎么样？”
主刀医生看见他就差立正敬礼了：“院长？哦，李警官手术很成功，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就是血流的多了点，好好养着很快就好了。”
“辛苦你了。”凌远突然有点腿软。
李熏然被送回病房里，麻醉还没醒，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凌远在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削一边念叨：臭小子，又给我受伤，我知道你想我，想我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见我啊，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整条苹果皮掉进垃圾桶的时候，李熏然刚好醒来。听着凌远嘀嘀咕咕了一阵，扯了扯凌远的白大褂。
“然然。”凌远看他醒了，鼻子一酸：“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李熏然扯出一个笑，冲凌远伸胳膊要抱抱。凌远俯身轻轻拥住他：“你就会吓我。”
李熏然右手紧紧抱住凌远：“对不起，可是，我实在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