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季】站住，警察 7
结案之后刑警队集体放了半天假。
凌远就差背着李熏然回家补觉去了。姚檬和李大宝打着哈欠回宿舍，许诩默默跟在她们后面夹着一摞文件。
秦明暂时住在宿舍，洁癖发作疯狂打扫卫生。
大胡忙着回家陪老婆孩子，小陈赶着给女朋友赔罪，挤满了人的办公室在五分钟之内走空了，季白伸手摸出烟盒，上班之前买的，已经空了一半了。叹了口气又把烟盒揣回兜里，也懒得开车，反正也不远，就溜达着回家去。
洪少秋刚来就赶上命案，结了案也没地方去，他也没准备去别的地方。季白不开车他也不开，手插着裤兜，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跟着他。季白知道，季白看见他了，没力气，也懒得理他。到了楼下电梯口，季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该走了吧。”
“你在这儿我走哪儿去。”洪少秋手插在口袋里，肩膀撞了季白一下。
“没空理你。”季白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电梯下来了闭着眼睛进去，按了楼层就使劲戳关门键，洪少秋从门缝里挤进来，抽出手把季白的脑袋按在肩膀上：“困了就睡。”
季白闭着眼睛蹭了蹭，没理他。电梯叮一声停下，季白图方便也图安全，换了指纹锁，拇指往上一贴，又是叮一声，季白踢了鞋，甩了外套，脱了T恤，光着脚进浴室去，最后扒着浴室的门看了洪少秋一眼：“你的任务完成了，慢走不送。”
然后浴室门“咣”一声合上，像很多年前那个劣质防盗门一样。
洪少秋在每个房间里乱转乱翻，除了季白，他找不到任何他留下的痕迹。洪少秋心慌，卧室里摆的照片是季白自己，客厅里是季白和李熏然，要么是季白和爷爷。书房里他曾经为了“熟悉业务”买回来的经济类书籍一本不剩，全是季白的侦探推理小说和游戏碟片，他的红木圈椅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书房中央是一个灰色的懒人沙发，上面还搭着季白的运动衣。
客厅里电视换了个更大的，游戏机是最新款，沙发倒是没换，是季白的大哥送的，跟他没关系。洪少秋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就到这里吧。洪少秋转身，目光扫过门口的柜子，又转回来在沙发上坐好。
季白披着浴袍出来，看见洪少秋还在，眼睛勉强睁开：“你再不走我告你私闯民宅。”
“这也是我家。”洪少秋手指上套着一个钥匙环，一个白生生的馒头人在上面一圈一圈的晃：“你还留着它。”
“几辈子的事了，忘了扔了，正好你一起带走。”季白赤脚踩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不想再说第二遍。”
“买这房子的时候还有我一半呢。”洪少秋把两条长腿盘在沙发上，手扶着膝盖：“我有居住权。”
“讲道理好吧。”季白被他气笑了：“买这房子的时候，你他妈就付了一半首付，贷款都是我还的。”
“不管。”洪少秋脑袋枕在沙发靠背上耍赖：“房本儿上写的是咱俩的名字。”
“行，您爱住住。”季白实在困的厉害，回房间使劲摔上门。
洪少秋看着门板发呆，季白大概两分钟之后又出来，随便套了件白衬衫牛仔裤，抓了手机就往门口走。
“不是你干什么去？困成这样了不睡觉啊？”洪少秋一个激灵蹦起来抓住季白的手腕子。
“给您腾地方。”季白甩开他，踩上皮鞋又是“咣”一声，这次摔上的是防盗门。
洪少秋自己站在门口，这特么算什么事儿。想着破镜重圆结果特么成了鸠占鹊巢。简直有病，他有病，季白也有病。一对儿神经病。
连着忙了挺久，洪少秋也累，洗了澡把自己摔进大床上，抱着被子看着灯泡发呆。他盖着季白的被子，枕着季白的枕头，唯独缺了个季白。
洪少秋仰头看了看床头柜上季白的单人照，笑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劲儿，看的人牙痒痒。“季三儿你他妈不折腾我难受是吧。”洪少秋嘟囔着伸手把照片扣下，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季白从自己家里出来跟条件反射似的摸到了李熏然家。
是凌远开的门，凌远身上带着水汽，开门看见季白愣了一秒：“季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来你们家借住几天。”季白打了个哈欠，熟门熟路的往客房走，还不忘回头看凌远一眼：“以后叫三哥。”
“哦。”凌远后知后觉地答应了一声，卷了卷掉下来的袖子回浴室看还在浴缸里泡着的李熏然。
李熏然快睡着了，凌远拿了浴巾把人包起来：“小祖宗，回房睡，小心感冒了。”
“三哥来了？”李熏然迷迷糊糊地去搂他的脖子。
“嗯，一进来就去客房睡觉了。”凌远托着李熏然的屁股把人抱回卧室拿被子卷好：“你也赶紧睡。”
“嗯。”困极了的李熏然跟小孩子是没区别的，又乖又甜。李熏然重重点了点头，在凌远脸上吧唧亲了个带响的：“老凌晚安。”
凌远看看外面才指到八点的钟表，揉了揉李熏然的一头卷毛，傻小子。